
去年同學們?yōu)榱诵≡娪曜鍪中g,用趙詩雨的故事去參加浙江衛(wèi)視的《中國夢想秀》在學校排練。
5月22日上午10點過,趙渝生坐在公交車上,雙手捧著保溫盒。讀高三的女兒12點下課,他要在11點半左右趕到學校,為女兒占食堂窗邊的那個老座位。
堅持送飯
趙渝生總是隨身帶著電腦。車上,他接了一個電話,是客戶要訂票。他兩只腳緊緊夾住保溫盒,打開電腦,幾下敲擊,很快完成了訂票。“沒得辦法,要幫客戶搶票,電腦必須一直帶在身上。”
11點過,趙渝生到達重慶七中。這條路,他每天往返兩次,已經(jīng)走了六年。
女兒趙詩雨8個月的時候檢查出患先天腦癱,1歲時發(fā)高燒送到兒童醫(yī)院,醫(yī)生診斷說要做手術,可危險系數(shù)很高,趙渝生拒絕了。但他沒有放棄,四處收集腦癱兒的治療護理知識,女兒稍有好轉就把她接回家堅持做康復訓練。
他一直堅持幫女兒一步一步挪動著上樓梯,經(jīng)過這種“魔鬼訓練”,在女兒5歲時,奇跡終于出現(xiàn)——她能獨立行走了。
每當女兒睡著時,趙渝生就會給女兒做四肢按摩,幫助血液循環(huán),然后用木板、布條、米袋把女兒的手腳關節(jié)綁緊,幫助其正常生長發(fā)育。為了不讓女兒發(fā)現(xiàn),在她醒來前,老趙又將這一切恢復原位。這樣一來,他每晚的睡覺時間都很少,有時甚至只能睡兩三個小時。
趙詩雨上初中時,檢查出雙腎重度積水,經(jīng)過手術右腎得到修護。醫(yī)生告誡,趙詩雨的飲食要低鹽、清淡、有營養(yǎng),此后,女兒的每一頓飯都由媽媽親手來做,然后由趙渝生送到學校。
整理資料
趙渝生徑直走到食堂窗邊的一個座位,將保溫盒輕輕放在桌子上。“詩雨喜歡清靜點的地方。”隨后,他從電腦包里拿出兩疊裝訂整齊的數(shù)學試卷。
高一新進校的時候,詩雨的數(shù)學考過18分,這讓趙渝生很抓腦殼。他拿著女兒的試卷仔細研究,發(fā)現(xiàn)有些題,詩雨并不是不會,而是一些基礎性的常識錯誤,于是,趙渝生跟學校領導打包票,“你相信我,她絕對得行”。
回家以后,趙渝生開始抱著女兒的教材鉆研起來。趙渝生是1977年恢復高考后第一批高考生,當年,原本已經(jīng)考上大學的他,因為家庭原因,與大學擦肩而過,在第二年進入了一所中專,“以前的那些基礎東西,還在”。
他從網(wǎng)上下載各種資料,埋頭在家里整理、學習。趙渝生從網(wǎng)上下各種學習視頻,經(jīng)?,他成了電腦城的?。“有段時間,我一跑電腦城,那些年輕娃兒就招呼我,喲,老趙,啷個又來了?”
詩雨放學回家,趙渝生就和她一起看書,遇到不會的題目,父女倆就互相討論。趙詩雨高一高二,趙渝生幾乎沒有看過什么電視,因為女兒已經(jīng)養(yǎng)成習慣,“她要逼著我陪她一起看書”。
隨著高考臨近,趙渝生找來不同科目的各種試卷,根據(jù)考點分類,自己裝訂。每天送飯的時候,趙渝生都會帶上兩套,讓詩雨吃過飯后練練手,F(xiàn)在,詩雨的成績基本穩(wěn)定在二本分數(shù)線上。
作文是驕傲
12點過,下課鈴響,一群學生涌進食堂。趙渝生坐在座位上,靜靜地望向門口。
扎著馬尾的趙詩雨出現(xiàn)在食堂門口,趙渝生站起身,沒有說話,臉上浮現(xiàn)出笑容。他拿出保溫盒,將飯菜分放在桌子上。
炒土豆絲、豆腐干炒肉,還有小白菜湯,趙詩雨說,媽媽已經(jīng)摸清了她的喜好,不用點菜,做的都是她喜歡吃的。
一見到爸爸,趙詩雨開始抱怨,“哎呀,你不曉得,剛剛考歷史,全部都是些大題,寫得我手都痛了。”趙詩雨甩了甩手,“現(xiàn)在有些題目真是麻煩,很多都不是書上的,哪里去找答案嘛。”
趙渝生沒有搭話。
數(shù)學、歷史和地理是趙詩雨的弱項,不過,從小學開始,趙詩雨就在全國創(chuàng)新作文大賽、重慶市學生征文大賽中獲過獎。她的作文成績經(jīng)常被老趙掛在嘴邊,成為他的驕傲。
“我準備大學就不在重慶讀了,換個地方。”
“隨便你。”
趙渝生說,即使舍不得,最后還是會面臨這一幕,不如早點放手。不過,前幾天,一個北京的朋友邀他過去做管理工作,趙渝生半開玩笑說,如果女兒考到北京,那他就跟著到那里去打工。
幫女兒減壓
1點過,趙詩雨吃完飯,和爸爸一起走到后門,揮手告別。
趙渝生回到土灣家里,已經(jīng)是下午兩點過了。妻子和岳母都不在家,趙渝生把剩飯剩菜端出來熱了熱,開始自己的午飯。“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習慣了,午飯一般都是兩點多吃,晚飯11點多吃。”
桌子上擺著的一臺打印機,是趙渝生為了給女兒打印試卷,特地買來的。趙渝生指了指旁邊的一臺學習機,“如果讓她用電腦,她控制不住自己,一玩就是一兩個小時,我干脆給她買個學習機,查資料就用這個。”
治療一個先天腦癱、雙腎積水的孩子,需要一筆不小的開支。為方便照顧女兒,趙詩雨的媽媽很早就辭去幼兒園老師的工作,趙渝生也從國企出來,并放棄了外地的高薪工作,現(xiàn)在靠賣機票為生。
吃完飯,趙渝生收拾好碗筷,將詩雨的晚飯裝到保溫盒里,又出門了。
“我出門辦事,把保溫盒一直提著,到5點多的時候,就能直接趕到學校去,不耽誤詩雨吃飯。”
趙渝生說,給女兒送飯,一方面確實是因為飲食上的特殊要求,另一方面,他也是想利用這些時間,與女兒多交流,幫她減減壓,“我希望,她能毫無壓力地走上高考考場。”
重慶晨報記者 林祺 實習生 匡怡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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